红网时刻新闻5月22日讯(通讯员 邓旺春)今天,我又一次来到了二里半校区的三棵树广场。站在焕然一新、开阔美丽的广场上,我深情地看着那三棵曾经陪伴我们一家人走过风风雨雨的古樟,不禁泪眼朦胧,过往一幕幕浮现在眼前……
记得2002年的农历新年刚过,空气里还飘散着过年的味道,为了麓山路的拓改整治和岳麓山大学城的建设,四代世居二里半古樟树下的我们这户普通人家,准备腾地搬迁。我们舍不得这栋历尽沧桑岁月赖以生存的老屋,但更难舍为我们遮风挡雨的这三棵古樟树,因为它们系着我们家四代人深深的情缘。现在还有谁能说清楚“二里半”这个地名的来历,有谁知道它的产生、变革?只有古樟知道,只有老屋的主人听他们祖辈叙说过。
二里半这一带之前叫“老虎坳”,是古树参天、杂草从生的山野,常有野兽出没,供人通行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。随着时光的流逝,周边住户的增加,加上到岳麓书院求学人员的增多,羊肠小道逐步变成了可通土车子(木制独轮鸡公车)的乡村古道,还有了一座木头茅草搭建的供过路人歇脚的凉亭,于是这里的地名就改称为“茅亭子”了。解放后,随着湖南大学的建立,周边人口日益增加,乡村古道又不能适应需要,于是政府出资修建了从溁湾镇到湖南大学全长五华里的简易公路。溁湾镇到茅亭子恰好是二里半路,从茅亭子到湖南大学也是二里半路。由此,这个恰处中间的茅亭子就改名为“二里半”了。
从清末开始,我的曾祖父就住在离茅亭子不远的岳麓山赫石坡旁,耕种着几畦菜地,并在茅亭子种下了三棵樟树。祖父从小就跟随曾祖父,每日奔忙于溁湾镇和茅亭子之间,挑菜上集市,换回盐、米等生活物资,累了就在这几棵樟树下歇担息肩。祖父也和曾祖父一样,从小就受到了古樟的荫护,打下了深爱古樟的烙印。1933年我的父亲呱呱坠地,祖父满怀喜悦将父亲的名字取作“如樟”,这是庄稼人朴素的情怀,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古樟一样根基牢固,枝繁叶茂,发达昌盛。我父亲3岁时,祖父为谋生毅然离开赫石坡上的旧屋,在二里半古樟树下租佃了原属“自在庵”的香火田,并在友人的帮助下建起了三间茅草屋。祖父耕种菜地,祖母就在茅屋前马路边摆个案摊,卖些香烟、槟榔,赚些收入,以补家用。转眼之间父亲上小学了,老师觉得“如樟”这名字太土、太俗,就改成了“章瑜”。按老师的想法,这两个字才显得高雅,将来才能文章锦绣,前途光明。可是朴实憨厚的曾祖母及其他老一辈亲人,还是一如既往地叫父亲奶名“如樟”,因为这其中包含着一份无法割舍的情结。也许是因为师长们的这份期许,我的父亲才华出众,勤勉不辍。新中国成立后,他一直奋斗在渔业经营管理岗位上,获得过全国渔业经营管理工作先进个人、长沙市郊直机关优秀党员等诸多荣誉,成为了全家人的骄傲。
古樟、老屋在二里半见证了我们一家人对生养我们的土地的依恋之情,更见证了流逝的岁月和历史的风云,存留了许多难忘的记忆:满清王朝的覆灭,民主主义运动的兴起,抗日的烽火,解放战争的硝烟,新中国的成立,改革开放的日新月异……在古樟树下,我们一家四代人相依相伴,组建了一个幸福温馨的大家庭。于我们这个大家庭而言,这是一幅既悠久长远,又十分短暂的岁月画卷,记录着一家人为生活奔忙、劳碌的轨迹,记录着四代人所经历的苦与甜、喜与悲。
古樟见证了历史,也将为未来作证。时代在前进,经济在发展,历经沧桑的二里半在大学城的建设中焕发了新生。如今,在大学城这个被誉为湖南硅谷的地方,一批又一批新科技成果被孕育、孵化,一个又一个科技新星冉冉升起,成为了全国领先的自主创新策源地、科技成果转化地和高端人才集聚地。而三棵古樟树依然屹立,在树下的石碑上刻着美术学院朱训德教授题写的“三棵树广场”五个大字,它将铭记着二里半的前世今生,铭记着在这片热土上生活过、奋斗过的湖湘儿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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